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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无人的死巷内，脚步不稳的身影边以手掌抵住冒血的额头，边喘气著向后退。白色衬衫沾染几滴艷红，领口歪斜，右眼眼皮浮肿，右脸颊一块紫青，大腿外侧被利刃划出一道惨不人赌的细长，西装裤上是难堪的一片血渍；这些，全出自於夜晚的化身。

     不，不、不，男子慌忙地晃了晃头。

     是恶魔。

     「Please, I don’t know anything about her.」高大的身材如今因疼痛弯著腰，伤势严重影响了原本的好身手，他知道目前的处境进退两难，身后是约两米高的铁网，面前是近乎融入黑夜、以粗暴手段逼迫自己开口的女子。

     但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 「Don’t make me ask again.」

     腹部又是一脚，连防守都来不及。

     男子痛苦地干咳著，双脚找不到驻足点。

     「I really…don’t know…」依靠著冰凉的砖墙，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正渐渐模糊，视线天玄地转，仿佛在恶魔身上看到了信信仰纯洁的天使。

     神。

     不，不、不，她是恶鬼。

     「I’ve never seen her. Please.」他的视线里又出现了那张微皱照片，一个女人和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容。

     女子用力拽住他凌乱的短发，后脑勺硬生生撞击墙面，开口在刺骨寒风中流出一点温热，与红砖同色的颜料。

     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未昏厥，或惨死于女子粗暴直接的拷问，但这也许只是时间问题，只是。

     「Where can I find someone to answer my question?」

     冰凉的刀刃抵在上下起伏的脖间，女子的问题没有一点情绪，他不知道那是因为黑暗的关系因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，还是她的语调一直以来都缺乏情感；不论如何，她都是位技术高明的拷问者。

     折磨。

     「We are…lost…」艰难的字句显然并未打动她，阴暗环境里唯一闪耀的物品已经制出一滴血红，男子连忙补上：「There is no place for us to return…」

     「As a former asset, you suck at everything.」

     「I would tell everything I know, but you want none of them.」说话时的每字每句都牵动了脆弱的喉间，每字每句都让磨利的折叠刀刺进皮肤、血管。他不能大口呼吸，尽管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。

     他知道自己诚挚的眼睛几乎没有能打动她的机率。

     当他看见不同于刀刃的漆黑闪烁时，嘴角终于上扬了。

     「I know.」

     无声的悲鸣中，消音管确实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，无呼吸心跳的躯体宛如一只割了线的魁儡，低著头，背贴墙，静悄悄。

     仿佛从未真正活过。

     一个礼拜里总有几个睡不着的夜晚，她会在神的默许下解决剩余的特工，算是某种消遣式的助眠活动。

     Shaw从口袋中拿出麦克笔，咬开笔盖，拉开袖子，在小臂内侧四条直立的黑线上添加一撇。

     呼出冷空气，裹紧身子，执行人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