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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鬼

【Moonsun】Desert Eagle(18)

嘗試當個友善的寫者,灑一些甜餅


電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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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紅色)


    待文星伊的臉由紅轉白,並不再皺眉後,丁輝人便知道儀式成功了。


    「歐膩,這琴酒不錯吧,跟一個欠債的酒商拿來的。」她卸下嚴肅的表情,想向文星伊討個稱讚,無奈對方的焦點完全不在自己身上,只好順著她的視線往那人看去。


    不看還沒事,一看不得了,只見紅潮不但沒有從金容仙臉上退去,反而蔓延至頸脖和胸口,甚至連手臂都染上一些,雙頰更是紅通通的,像顆熟透的蜜桃。


    文星伊怕是個人體質關係,害儀式過程特別緩慢,又怕是那酒出了什麼事,皺緊眉頭,轉頭對丁輝人露出擔憂的神情。


    「四大禁藥雖然效力高強,但以歷史紀錄來看是沒有副作用,我和惠真在使用前已經研究很久了,歐膩不要擔心⋯⋯」丁輝人一見自家歐膩心急的模樣,瞬間擺出一切研究根據,好安撫文星伊。


    雖然穿梭於應酬間的金容仙,在過去就時常接觸需要飲酒的場合,但她實際上是不太能喝酒的,頂多兩瓶啤酒就會頭昏,一小口威士忌或伏加特就足以令人頭疼,因此其他烈酒是連碰都不敢碰。


    她意識不清的腦袋完全沒想到,這搗心酒的基底,用的居然是濃度遠遠高於伏加特的琴酒。


    安惠真才剛處理完愛寵的後事,一進門便看到三個歐膩們混亂的畫面,腦子難得轉不過來。一向多話的她愣在門口,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,只能將就點斜靠在門板上,慶幸剛才沒有待著。


    好不容易等到丁輝人注意到自己,才剛開始問了一句這裡是發生什麼事,就立刻被叫到身邊。


    「黑金哪,容仙歐膩臉會這麼紅應該不是藥的關係吧,我們一起研究了那麼久,再加上歷史的使用紀錄,肯定沒問題啊。」漂亮棕髮因不斷搖頭的幅度而擺動著,在安惠真眼裡一方面是可愛,一方面又覺得自家情人有時真是呆傻,明明前不久還吼著要自己安份點呢,況且持續把焦點放在搗心酒上的兩位姊姊,似乎都忽略了另一個造成金容仙臉紅的可能性。


    身為在場忙內的安惠真實在忍不住,張嘴嘆了口氣,並繞到意識昏沉的金容仙身旁。


    她撥開眼前那人濕透的長髮,視線從側臉、耳垂、脖子、一路往下看至胸口和手臂。


    嗯,確實紅的不自然。


    伸手感覺那肌膚是微微發燙的,目前看來有點像發燒初期的症狀,但整體看來,又不像批美藥性那麼強大的副作用,倒是文星伊的眼神,真是鋒利的要把人往死裡瞪。


    想到人總說,家中排行最小的最受保護,安惠真不禁苦笑;她現在可真能用上一點,因為她不知道胡亂吃醋的歐膩,能忍受多久才把她碎屍萬段。


    「這位歐膩,」安惠真故意帶著輕鬆的口吻,動作也不著急地左瞧瞧,右看看,估計自家臉憋得通紅的姊姊,和怕得罪敬愛的姊姊的情人,都想撲上前要自己動作快一點的時候,才淡淡道出總結。


    「妳的酒量是不是不太好呢?」


    一瞬間,兩人的眼神都變了,但那是隨即而來的放心還是懵懂,她就不清楚了。


    金容仙經歷了長時間的軟禁和精神折磨,已經是瀕臨虛脫,在身體長時間脫水和未進食的情況下,還喝了一杯混合蛇毒的烈(調)酒,任誰都有可能不適。


    「我不太⋯⋯能喝酒⋯⋯」


    金容仙的告白,無疑震驚了在場所有人,除了原先提出疑問的那人。


    安惠真是個性格果斷的女人。雖然時常會因為丁輝人、或偶爾的文星伊而猶豫,但大多時間的大腦,是一個點直達另個點,完全不會理會所謂的『阻饒』。


    這是很可見的性格,因為當所有人僵住時,只有她當機立斷地伸手揪住丁輝人的後衣領,忽略掙扎,並老神在在地往門口走去,還不忘轉頭丟下一句:「這邊就交給星伊歐膩了,我和輝人去睡囉,晚安兩位。」


    「安呦真是委屈妳當電燈泡了⋯⋯」金容仙在門完全闔上前,還能聽到來自某方的同情。


    酒精的影響力果然不容小覷;她在今天過後,應該會更深知這點,因為此時的身體可說是勉強撐著椅背,才不至於落地,但難受的不只是頭昏程度,房間內還只剩下她和剛完成儀式,並且在她合理懷疑下還在鬧不愉快的文星伊,無奈自己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,行動肯定是需要他人攙扶。


    她沈默地望著那人,希望對方能感受到她的委屈,一點點也好,可惜文星伊始終沒有對上她的視線。


    被忙內一下明算,身為年上的面子已經難保,隨著兩人的離去,她還得思考該怎麼應付身體癱軟的金容仙。


    習慣一人待在高處的探索者,本就不擅長照顧別人,現在卻要她和剛才用背景資料重新認識了一番的昔日騙子,恢復以往那種相處模式,想到這她便越想越氣,感覺空中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勒著脖子,讓情緒難得暴躁。


    有一部分是因為她明白安惠真的用意,但不想承認。


    她還記得安惠真在門外時,沒有表情地說了那句,非常現實也殘忍的話。


    儀式結束後,她就是妳的了。


    文星伊起身時,金容仙已經昏睡過去,冷汗還順著緊繃的眉頭隱沒至胸口,狀態確實沒她想得這麼簡單。


    說不心疼肯定是騙人的。她在終於伸出手碰觸到椅背後,又再次被上頭殘留的溫度嚇著,趕緊一手墊著脖子,一手勾著膝窩,將人抱了起來。


    金容仙在她懷裡像顆融化的棉花糖,不停散發招蜂引蝶的香氣,身體柔軟似雲朵,抱起來一點也不像喝醉酒的人,輕飄飄的,很令人著迷。


    文星伊沒有空手能先撩起棉被,只好直接將金容仙放到雙人床上,把屬於另一人的棉被折成半,像夾心餅乾那樣地包裹住她發燙的身軀,動作輕聲細語,就怕吵醒床上的人兒。


    金容仙有張很乾淨的面容,像俗稱的鄰家女孩那樣,看不太出實際年齡,當初特別提說自己是姊姊時,她還未完全相信,直到剛才還特地往背景資料裡的年齡一欄瞥看,終於認證這位童顏確實比她大一歲。


    她順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一瓶礦泉水,毫不費力地扭開,再放到金容仙隻手可得的位置,動作一氣呵成。


    這屋子人酒量好,甚少喝醉酒,所以她不清楚家裡會不會備有解酒液那樣的東西,再加上兩位酒精狂熱份子似乎看不太起,如果真找得到,應該算是奇蹟了。


    文星伊一邊納悶著妹妹的堅持,一邊想著頂多等等搜刮一下食料庫,煮個美味的海帶湯。


    事情算是告一段落,但失去的還得花些時間重拾,譬如信任,譬如她們之間曾經存在過的曖昧之情。

  

    金容仙。


    漆黑的空間裡只剩均勻的呼吸聲,和她無聲的凝視。


    她的視力很好,就這麼藉著黑暗望著金容仙好一陣子,突然想起什麼,手背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上,再放到對方的。


    體溫還有一段差距。


    匆忙地進了浴室拿濕毛巾,替人擦乾臉上的冷汗,至於其餘部分,還是等對方醒來再說吧。


    眼看時間不早了,身心靈的疲倦應該會讓那人睡滿一晚,想想便放棄等等煮湯的意思。


    金容仙有張很乾淨的面容,儘管臉上沾染塵灰,感覺仍未受到世界的污衊,白皙皮膚透著光,大眼閃爍水澤,清純的像個白袍仙女。


    這是文星伊對她的第一印象,也是她現在的模樣。


    一個人的真實形象要符合第一印象,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,就像當初她眼裡的自己,肯定是狠不下心來羞辱她的。


    但文星伊本身沒有做到這點,也就不會期待對方。


    安惠真的話有一部分屬實,但整體而言她不是很同意,這話讓她像個以暴力勒索的瘋子。


    人始終不是物品,他有生命,有情緒,有一切物質無法取代的溫暖。


    沒有人能屬於誰。


    文星伊擁有羨煞眾人的錢財,但她對物質本身其實沒有特別的慾望,久了,對什麼也就都沒有特別的想法,只能透過越發艱難的任務暫時麻痺自己,忘卻自己毫無目的的生命。


    沙漠夜晚溫差大,這薄被子普通人蓋了可能會有些冷,但和金容仙自體散發的熱氣融合,應該是挺合適的。


    成功說服自己後,她便動作輕巧地從櫃子裡拿出毛毯,闔上門,往客廳走去,心裡直想著要早點起來,才能在對方醒之前煮好湯。


    文星伊擁有很多,卻從未擁有過什麼值得留下的人。



    


    金容仙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想拉開棉被,卻發現全身是被棉被夾著的,像個萎縮的千層派。


    地下沒有陽光,但門外隱約透進了光線,間接代表有人已經醒了,或者粗心忘了關燈,無論如何,她都認為前者的可能性遠大於後者。


    嘗試回想昨日發生的種種事蹟,但身體的酸痛和頭腦持續性地刺痛,早先提醒了她,本先是按著發疼的太陽穴,手腕的疼痛又逼的她轉移陣地,一揉才發現上頭圈了一層暗紅色的勒痕,還有些破皮。


    這下不揉會痠,揉了又疼,一起床便被煩惱狹持著,口又渴,心情難好。


    環視周圍一圈,雖然暗的看不太清細節,但感覺上是自己當初被分配到的房間。


    用指節揉了揉乾澀的眼睛,不斷干擾身心的痛覺讓她很想洗個熱水澡,或冷水澡,她只希望走去浴室的路上不會搖搖擺擺的,還有水流降到自己身上時,不會害傷口燃燒地疼。


    內心默默鼓勵自己一番後,轉頭,視線不偏不倚落在床頭櫃上,那特別突兀的物品,貼近一看,發現是一罐礦泉水。


    金容仙此刻心裡是萬馬奔騰,像在沙漠中找到綠洲一樣開心,可拿起罐子打算奮力一開時,卻發現瓶蓋已經被人開過了。


    矇了的腦袋思考了萬種可能性,覺得任一選項都可能害自己喪命,而她不是九命貓,不打算在還未其他人重建關係前貿然行動,只好忍著原始慾望,放下它。


    長時間的脫水,害金容仙自豪嘴唇和皮膚都乾了,等等又要淋浴,狀況勢必會惡化許多。


    難道只能擇一嗎?


    這幾天下來面臨太多抉擇,糟糕的負面心態讓她很想再次睡去,至少不會這麼痛苦,還連帶地怪罪起不知跑哪去的文星伊。


    醒來便躺在床上,蓋著厚度合適的棉被,床頭還放著一瓶扭開的礦泉水。


    她怎麼可能忽略種種暖心行為。


    只是才剛經歷一場惡夢,雙方信任仍處崩塌邊緣,短期間內謹慎一點,對雙方都好。


    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抱怨。


    「文星伊妳個大混——」


    金容仙不知自己算不算個幸運的人。


    出生於不愁吃穿的大家庭,逃脫至今仍未被發現。


    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,被路過的探索者拯救。


    醜陋的面紗揭開後,還能好端端地躺在床上,享受難得清幽的一人時光。


    但現在的她還懷疑自己有什麼神力,能喊一下名字,人就隨傳隨到。


    如果知道這能力是這種走向,她寧願安安穩穩地當個凡人,因為那個出現在她怨言裡的人,正端著一個碗,站在背光的房門前,用看不清的表情面對她。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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